纪凛把刚才问下来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二人,虞度秋想了想,问:“柏朝,你有柏志明的清晰照片吗?”
柏朝掏出手机,直接把照片传给了他们:“你想拿着照片一个个去问?”
“不,那样太费事了,你去打印几张出来,找些当地人帮我们找,这些宝石商人穿梭在整个抹谷矿区,山里也去,镇上也来,找人或许比警察还快。”
纪凛:“你怎么说服他们帮你找?人家不做生意啦?”
虞度秋像听了个笑话,戏谑道:“纪队,你认识我这么久了,怎么还不知道,我有超能力?”
纪凛莫名:“你有什么超能力?一句话就能让人想揍你的超能力?”
“……不,我指的是——‘钞’能力。”
当地的市场实在拥挤混乱,裴鸣半小时后才找到他们,他这种极其注意自己形象的精致主义者,片刻也不想多待了,提议去风景优美的湖边逛逛。虞度秋这会儿已经撒出钞票办完事了,便随他去了。
晚上回到酒店,裴鸣收拾好被挤乱的髮型,又是一副仪表堂堂的精英形象,来找虞度秋商量之后的行程安排:“度秋,你想好招多少志愿者了吗?”
虞度秋眼珠一转:“四五个就够,这次实验主要是为了测试设备的有效性,证明对人体无害,以便后续在国内进行更大范围的志愿者招募。所以不要求有立竿见影的效果,稍有起色就行,不需要太多人,我也不想引起本地武装力量的注意。”
裴鸣颔首表示认同,略一沉吟:“抹谷北边比较乱,越乱的地方越没人管,吸毒人员的数量会比较多,但也比较危险。虽然我们带的人多,但也不能保证不出意外,我建议还是在其他地方找吧。”
虞度秋点头:“嗯,我今天在市场上打听到的情况也是这样,那就麻烦裴哥你帮我一块儿找了。”
这一找,便找了整整三天。
每日清晨,山谷内的鸟叫声将人从睡梦中唤醒,伴着悠远肃穆的寺院钟声,众人收拾妥当,出发去找愿意参与实验的志愿者。
倒真被他们找到了几名吸毒者。
第一位是一名中年男子,被毒品蚕食得几乎只剩一把嶙峋瘦骨。听他老婆说,是外出打工时染上的毒瘾,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,器官多处出现衰竭,现在已经没钱治病,基本就是等死状态。
一家五口蜗居在一处漏风的棚屋里,全家能走动的人白天都去矿区找宝石,经常一天劳累下来颗粒无收,但为了养家糊口,也只能继续干下去。
翻译正要说明来意,被虞度秋拦住了,摇了摇头。
光用眼睛看就知道,病到这种程度,已经没法救了。
离开的时候,他们留了些钱,一家人感激不已。娄保国忍不住回头望了眼,看见那个无法独立行动的男人颤颤巍巍地坐直了,面朝着远处佛塔的方向,虔诚而艰难地拜下去,许久不起。
娄保国叹息:“他求佛拜神有什么用,都病这么久了,还不知道神佛不能治病吗?”
“信仰是一种麻醉剂,你不能剥夺别人寻求解脱的权利。”虞度秋也回望棚屋,看着男人在家人的搀扶下缓慢起身,深深凹陷的眼窝中仍存有希望的光,“或许,他不是在乞求此生疾病痊愈,而是在祈祷来生无病无灾。”
纪凛神色复杂:“希望他来生不要再染上毒瘾。”
虞度秋耸肩:“我是唯物主义者,不信有来生。在我看来,会向虚无缥缈的神明祈求赐福的,只有走投无路的绝望之人,我永远不会走到那个境地。”
第二名吸毒者是个小女孩,年仅九岁。
家里条件比前一位稍好些,起码住的地方不漏雨,孩子还能上得起学。
据女孩父母说,女孩在放学后捡废品的时候,误食了伪装成奶茶包装的冰毒,可能是毒贩不小心落下的。所幸剂量较少,加上及时治疗,没有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,但孩子不明白这东西的可怕之处,偶尔会说还想再尝一次,家长担心她成瘾,问能不能治。
周毅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黑亮的头髮,想起了自家女儿,恳求道:“少爷,要不……帮帮她吧?”
虞度秋:“好说,你先放开她,人家快被你吓哭了。”
“……”
小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看见凶神恶煞的刀疤叔叔终于远离了自己,松了口气,紧接着就看见,那一群人当中最好看的大哥哥朝她走来。
虞度秋绅士地伸出手,仿佛在邀请一位小公主参加舞会:“来,我们去湖边走走。”
随行医生趁此机会,向女孩家长详细地询问了女孩近期的精神状况、身体反应等,以便确认她的症状轻重,也避免给孩子造成恐慌。
虞度秋则牵着被大人支开的小女孩,漫步于倒映着湛蓝天空的湖边,驻足欣赏平静湖面上闪动的波光、看湖边的捞虾人忙活谋生,指着远处的群山,不知说了些什么,回来时小女孩心情很好,说要给这个好看的哥哥吃自己存的糖。
糖果不是独立包装的,保存在一个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