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度秋推开了他过分靠近的脑袋:“没规没矩……晚上来我房间。”
人声逐渐远离,墓园重归幽静。
天色比来时稍稍暗了些,风力增强,卷起了地上的落叶残花。
不知从哪儿卷来了一朵完整的白木槿,飘飘摇摇地飞舞、盘旋、最终落下,恰好落在月季花束前,宛如找到了归处,依偎在侧,安然入眠。
作者有话说:
出发前让小纪发泄排解一下心情,孩子憋太久了(???︿???),马上进入主线~
第二天清晨,壹号宫内的花草人畜陆续苏醒。
洪良章起得最早,近期人手短缺,家里的日常起居都需要他调配人员。周毅第二早,吃完早餐,去了健身房练器械,年近四十依旧肌肉发达,靠的就是这份自律。
娄保国不如他自觉,但仗着年轻健壮,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,何况最近大灾小难一连串,难得一夜安稳,愣是睡到了九点才起。
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不称职的了,没想到去了餐厅,发现还有两份多余的早餐。
一份毫无疑问属于最有资格睡懒觉的虞大少,另一份……除了某位不把虞大少放在眼里的小保镖,还能有谁?
“大哥真是越来越嚣张了。”娄保国吃着自己碗里的,惦记着锅里的,“一会儿少爷要是发现他比自己起得还晚,一气之下开除他怎么办?不如我帮他吃了,假装他已经起了。”
“要吃就再做,咱们缺人又不缺食材。”洪良章赶紧把另两份早餐藏起来,也觉奇怪:“小柏平时从来不赖床啊,今天怎么了?”
娄保国呼噜呼噜瞬间干完了一碗大瘦肉粥,满足地打出一个饱嗝:“昨晚他好像陪少爷喝酒下棋了,难不成睡在少爷房里了?”
说完,他自个儿先否定了这个猜测,虞度秋从不让人在自己床上过夜,理由显而易见——怕人图谋不轨。毕竟睡着的时候是最不设防的。
虞度秋本人确实是这么想的,然而那瓶巴克龙酒年份久远,太陈太醇,实在醉人。他边喝边下棋,偶然间一个迷蒙的抬眼,与对面人对上视线,霎那间火花四溅,胆大包天的小畜生立马拽他起来拖去床上。
醉意煽风点火,比上回更欲罢不能。
折腾了几轮,困乏交加,谁还记得床上不能留人的规矩。
于是当虞度秋呼吸不畅地睁开眼、发现自己脖子上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时,第一反应就是狠狠推开枕边人,顺便补上一脚。
不曾想,对方的警觉性竟比他更高,几乎在他有所行动的瞬间便惊醒了,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,一个迅猛的翻身,死死压住他大腿,掐住他脖子的力道足以称得上谋杀。
虞度秋只是不爽,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表情却是凶戾。
待看清是他后,眼中的戾气才迅速散去,松开手,泄力倒下,抱住他腰,去寻他唇:“对不起。”
虞度秋的起床气本来就重,还被他掐得差点儿窒息,当即恼火地扇了他一巴掌:“滚下去。”
这一巴掌力气不小,柏朝偏过了头,又转回来,执拗地要亲他:“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不是故意的就更严重了。”虞度秋用力捏住他下巴,冷眼盯他,“据我所知,会出现这种下意识反应的,不是军人,就是杀手。”
“还有经常挨揍的人。”柏朝带着歉意抚摸他发红的脖颈,“柏志明揍我是家常便饭,小时候无力反抗,长大后就去学了些防身术,比一般人警觉些。”
虞度秋拍开他讨好的手:“他对你那么差劲,你当初还想着帮他找真凶?前言不搭后语啊,小柏眼狼,当我那么好骗?装可怜就能糊弄过去?”
柏朝沉默了会儿,瓮声瓮气地说:“我承认,我当初是为了接近你才那么说的,其实我对真相没那么在乎,他死了大快人心,我没有任何惋惜。”
仍旧不算完美的解释,但虞度秋审视他半晌,没看出阴谋诡计的痕迹。
桎梏下颌的手一松,柏朝顺势倒下,低头就要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。
虞度秋捂住了他的嘴,嫌弃地扭头:“刷牙去。”
“……你很不会看气氛。”
“你很不讲卫生。”
柏朝挑眉:“亲下面也不行?”
“……”
男人的原则,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,比如虞度秋此时此刻,就被这短短的六个字击溃了一秒钟前的坚持。
“行。”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变了口风,一扫方才的嫌弃,温柔款款地爱抚着柏朝的脸,“做得好的话,今晚允许你继续睡我房间。”
“我没做过,别嫌我技术差。”柏朝掀开被子,人往下退。
虞度秋咽了口唾沫,不得不承认,自己有点儿期待。
不是期待被人伺候,而是期待被他伺候。
被窝里聚集了两个男人的体温,热烘烘的,令人气血上涌。
虞度秋看着他伏下去,看着他露出为难表情,看着他张嘴伸出舌头,然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