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这些的本意,是想让这个新来的保镖望而生畏,少对虞度秋动歪脑筋,谁知柏朝却说:“嗯,我知道 ,他怕枪,这样摸着枪就能让他无法安眠,也就更容易察觉危机……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瓜。”
赵斐华听惯了别人夸他老板“天才”、“神迹”,自己心里也很认同虞度秋的智商,头回听见有人用“傻”字形容虞度秋,不禁对这个保镖的认知能力产生了怀疑:“恕我直言,傻瓜恐怕是你吧,追谁不好非要追他,杜小姐的下场你没看见吗?”
“我和她不一样,我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。”柏朝望过来,“所以,你有什么建议吗?”
赵斐华可不敢教他怎么追自己老板,万一被虞度秋知道了,小命还要不要了?而且柏朝漆黑的眼中透出的坚决令人心惊肉跳,这人应当与虞度秋同属一丘之貉,无论自己说出多疯狂多荒唐的建议,他或许都会为了达成目的,不计一切代价地去尝试。
于是赵斐华说了一条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建议,劝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保镖:“你省省吧,除非你以死明志,否则他不会对你动心的。”
柏朝果然一愣,皱起了眉,陷入沉默半晌,最终叹出一口气:“那还真难。”
赵斐华也松了口气:“是啊,所以你别异想天开啦,干好本职工作最重要。”
柏朝后边一路都没再说话,出神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枪,不知在想什么。
从夏洛特至达勒姆,地图显示144英里,实际车程两小时。
沿途车辆不多,普通两三车道的公路,算不上宽阔。当七辆奔驰呈数字1字型、笔直整齐地经过时,所有周围车辆上的人都会好奇地瞧上许多眼。
可惜厚达十厘米的单向防弹玻璃遮挡了车内人的样貌,也阻挡了所有潜在的袭击。
两小时后,奔驰驶入一条笔直的道路,两旁各有一道花岗岩砌成的小门,门旁的墙上嵌一块巨大的标牌,刻着英文“杜克大学”。
娄保国没上过综合大学,跟了虞度秋多年,这是头一回来大学里办事,对所见的一切都倍感新鲜:“哇噻,校门口没保安的吗?随随便便就进来了?我以前在部队那会儿,爸妈来探望都要出具证明呢。”
贾晋回头道:“已经和校方联系过了,今天对外关闭了校内花园,教授会在花园内的植物园和您见面,这样方便我们在周围部署安保人员,同时不打扰二位,一旦有陌生人员闯入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,绝对安全。”
娄保国开玩笑:“他们还挺懂待客之道的。”
贾晋笑笑:“也有可能是想让少爷捐赠罢了。”
虞度秋望着窗外,眼中掠过一座座哥特建筑,光影交错,忽明忽暗:“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,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。”
一队车进校门后放缓了速度,七拐八弯来到了花园旁的停车场。
贾晋带人先搜查了整片园区,确保空无一人后,才敢打开车门带着虞度秋进去。纪凛和卢晴则留守停车场,以防万一。
正值初夏,园内绿意盎然,繁花似锦,尤其是各色郁金香,盛开得极为惹眼。水塘中倒映着天光云影,鸭鸟乌龟惬意共生,莲花竹子等亚洲元素令人有种身在国内的错觉。
竹林的深处藏着一处茶室,校方代表恭候在木门前,一见他们便热情地迎上来:“虞先生!欢迎!”
虞度秋与他们一一握手:“占用教授的科研时间了,不好意思。”
“怎么会呢,教授很乐意见您,虞这个姓在硅谷可是赫赫有名,何况虞先生竟然对脑机接口感兴趣,教授说,上次有中国科学家为了这个项目亲自登门拜访,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呢!”
虞度秋微笑:“教授说的想必是我外公的学生岑婉小姐吧?她是国内脑机接口的先驱,可惜天妒英才,让我错过了与她交谈的机会。此次我回国的目标之一,就是完成她中断的项目,这也是我外公的心愿。不曾想,遇到了一些麻烦,为此,我特意来拜访教授,请他帮忙看一看岑小姐的实验数据有没有问题,希望能得到提点和支持。”
柏朝闻言,低声问娄保国:“不是为了theis项目来的吗?他怎么一直在提岑小姐?为什么要让教授看岑小姐的数据?”
娄保国苦着脸道:“大哥,你是不是忘了我听不懂英文?”
“……”
寒暄多句后,几人朝茶室走。
由于会谈私密,虞度秋隻带了赵斐华、和两名负责记录的摄影师及撰稿员进入茶室。
娄保国从车的后备箱里搬出个木匣子礼盒,据说装着给教授的见面礼,死沉死沉,一路搬到茶室,出了一身汗,巴不得赶紧脱手,交接给赵斐华时特意叮嘱:“少爷说是易碎品,你当心点!”
赵斐华力气小,接过时被重量压得膝盖一弯:“什么玩意儿,该不会是金条吧?大少爷,贿赂可不行啊。”
虞度秋笑笑,当着他面打开了木匣子——里面静静躺着八样形态各异、图案各异的玻璃製品,玻璃清透如冰,珐琅颜料在玻璃器皿内外彩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