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医唐忠忙碌了一整晚,彻夜未眠,脸色憔悴,强打着精神问:“会不会是瞒着家人偷偷服用的?没被抓过?”
纪凛摇头,双手交叉撑在桌上,凝重道:“我看了昨晚客房的监控,收音很清晰,虞度秋没说谎,虞文承在十点二十三分处,说了自己接下来要开车去公司,不喝酒了,留着下次再喝,说完这话五分钟后他就‘跳楼自杀’了。如果他服用过lsd,不可能不知道后果,不可能吸完毒还自己开车去公司,这不是自寻死路吗?所以,隻可能是……”
“有人投毒。”彭德宇总结。
“……”纪凛的脸色像吃了隻苍蝇又吐不出来,“局长,能不能不要抢我最关键的一句台词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个。”彭德宇怒目而视,“这种新型毒品在人体里顶多存留一两天,有的几个小时就无迹可寻了,幸亏老唐检查得及时彻底,等你想到这点的时候,证据怕是早就没了!”
唐忠摆摆手,谦虚道:“术业有专攻嘛,死者跳楼前明显精神状态异常,所以我就往精神药品方向检查了。咱们局里从没遇到过新型毒品相关的命案,小纪联想不到很正常,以后就知道了。”
彭德宇叹气:“我看他这大半年精神状态也异常,老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,比我还容易犯糊涂。”
唐忠:“先不说题外话了,破案要紧。这种致幻剂一般30分钟就会起效,2至4小时达到高峰,据此推断,死者最有可能在案发前四小时内被投毒。”
彭德宇:“听见没?还不赶紧去把虞文承跳楼前四小时的行动轨迹统统列出来,重点排查他的饮食!”
纪凛喊冤:“早就列出来了!他案发前四小时在公司,待到七点离开,路上堵了会儿车,四十分钟后才抵达酒店,基本可以排除在公司被下毒的可能,否则路上就该出事了。之后虞文承径直去了虞度秋的套房,房里有单独送上去的晚餐,不过按刚才唐主任说的起效时间,虞文承七点四十进房,八点用完晚餐,管家推着餐车出来,他八点半应该就会出现头晕恶心等不适症状了,可据客房监控来看,他九点左右离开虞度秋房间时,神色正常,步伐稳健,没有任何异常。而当虞度秋在十点二十分去他房间送酒道歉时,前来开门的虞文承有用手捂额头的动作,结合十分钟后他突如其来的自杀行为,基本可以判定,他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时被投毒的。”
彭德宇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:“他房间里的饮料水果动过吗?”
君悦这种高檔酒店通常会给入住的客人准备一些吃食,预先下毒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然而纪凛摇头:“没有,卢晴和客房部经理一起去确认过了,所有食物饮料,原封未动。”
唐忠很谨慎:“lsd无色无味,可溶于水,100微克就能令人致幻,要投毒轻而易举,被害人或许隻喝了一口水。”
卢晴出声:“唐主任,房里的酒水都是全新瓶装的,我检查过了,没开瓶。水果都是切片摆盘的,一片也没少。哦,还有种可能——凶手在马桶里投了毒,死者喝了马桶里的水。”
唐忠:“……”
纪凛一拳压下她脑袋:“少抖机灵!”
卢晴无辜捂头:“我只是列出所有可能性嘛!”
其他几位民警忍俊不禁,压抑紧张的气氛顿时缓了一缓。
彭德宇的养生杯快见底了,宿醉的头疼缓解许多,突然灵机一动,啪地放下茶杯,问:“虞文承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带东西了吗?”
问完立马意识到多此一问,卢晴虽然平时大大咧咧,偶尔犯迷糊,但取证这方面向来细心,房间里的角角落落都检查过了,不可能落下虞文承的随身物品。
果不其然,卢晴回道:“他隻带了个公文包,里面有文件、钢笔、名片、车钥匙等,没有食品饮料。”
彭德宇长长地叹气,思路又堵塞了,重按眉心,深感无力:“没人给他下毒,他自己也没服用lsd,难道他自己会分泌毒素啊?”
纪凛沉吟片刻:“卢晴检查的时候公文包里没东西:不代表之前没有。”
卢晴:“嗯?”
“他先前去虞度秋房里待了一个半小时,据虞度秋称,他们俩在下棋,那虞文承必然会将公文包放在一边,走的时候再拿上。倘若他包里有瓶水——也可能是其他食品饮料,完全可以趁其不备下毒,等虞文承快要离开房间时想办法让他服用,这样虞文承就不会在虞度秋的房间内出现中毒症状,证物也会留在虞度秋房内,找个机会扔掉不是什么难事。”
彭德宇眼睛一亮:“臭小子,可以啊,这个可能性很高。立即排查七点四十至九点进入过虞度秋房间的所有对象。”
纪凛点头:“昨晚已经粗略排查过一遍了,那位大少爷铺张得离谱,一顿晚饭要十几个人伺候,好在人都确定了,给我点时间再仔细查查。”
“动作要快,这些宾客来头都不小,酒店封锁不了多久,最晚今天下午就得放他们走,否则随便来个人喊律师告我们限制人身自由,我们就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