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氏母子终于抵京,意味着一家团圆,也意味着薛承带兵出征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。
全家一起去坟前祭拜之后,宁氏就带着夏月初开始帮薛承收拾出征的行囊了。
「我嫁进薛家之后,这种送别的日子,也是见的多了。」宁氏一边帮着薛承收拾东西一边对夏月初道,「刚开始也是牵肠挂肚的,后来经得多了,也就渐渐习惯了。」
出征需要带什么不需要带什么,宁氏自然是比夏月初知道得清楚。
夏月初一边陪着宁氏说话,一边用心记下她都放了哪些东西。
「娘,月初,我回来了。」
丫鬟挑起门帘,薛承微微低头走进屋来,便看见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正坐在一处帮他收拾东西。
夏月初立刻起身问:「吃饭了么?晚上家里吃的鸭子,灶上砂锅里还给你留了一隻。」
「都快饿死了,我怕城门关了,所以忙完就赶紧往家赶,根本没顾上吃东西。」
「我去给你热一热。」夏月初一听他还没吃,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厨房忙活了。
因为临近出征,所以薛承最近比年初的时候更加忙碌了,但是无论多晚,只要城门没关,他都会尽量赶回来陪家人。
宁氏心疼儿子道:「若是太晚就住在营里也是一样,天天来回跑着实太累了,你爹那会儿恨不得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呢!」
薛承笑笑说:「娘,您跟崇儿刚回来,我眼瞅就要出发了,可不得尽量抽空多陪陪你们。」
「得了吧,你是我生的,我还不知道你!」宁氏一边迭衣服一边斜了儿子一眼,「想多陪陪媳妇又不是坏事,还用得着藏着掖着?」
「媳妇得陪,娘也得陪。」薛承坐到宁氏身旁,「儿子不孝,您刚回京紧接着就要送我回京,心里头肯定不好受。」
「唉,当初我嫁进薛家大门,第一次送你爹出征之后,我就明白了,薛家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命,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办法!」
薛承闻言却笑起来道:「之前月初还说想跟我一起出征呢!」
宁氏惊讶地看向儿子:「真的假的?」
「自然是真的。」薛承笑得一脸宠溺又满眼自豪,「她从来都是于旁人不同的。」
「行了行了,知道你媳妇选得好,赶紧吃饭去吧!」宁氏莫名有点手痒,若不是儿子眼瞅就要出征了,她还真想打他几巴掌解解痒。
把薛承撵走之后,宁氏却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出了神。
她一直觉得,自己从嫁进薛家后,已经尽量做到一个将军夫人能够做的一切了。
但是如今看到夏月初,她才发现,自己所以为的最好,其实不过是寻常妇人的相夫教子罢了。
夏月初因为薛承出征,不但研究出便携的火锅底料、简单用热水泡一下就能吃的速食麵,还从蒙古酒囊得到启发,找人做了一批可以背在背上,随时可以扯开一个角喝水的水囊。甚至还找人织出经纬稀疏、专门为了包扎伤口用的纱布……
桩桩件件,都是行军打仗特别需要的东西。
也难怪薛承一提到媳妇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。
宁氏轻轻嘆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:「老薛啊,看来在娶媳妇上头,你真是输给你儿子了。」
时间从来都是这样,越想让它走得慢一些,就越会觉得飞逝而过。
出征的日子一天一天迫近,夏月初渐渐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地焦虑。
白天她还勉强能遮掩住自己的情绪,但是每天夜里的噩梦和失眠,却无论如何都瞒不过枕边人。
夏月初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,满头大汗,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。
她刚准备扭头看看身旁的薛承,定一定心,就被人一把搂进怀里。
「别怕,我在呢!你睡吧,我守着你。」薛承在夏月初背心轻轻地拍着。
「是我把你吵醒了么?」夏月初十分懊恼,但是做梦却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,「你也赶紧休息,明天就要出发了。」
薛承却翻身压在夏月初上头,从她的额头一路吻到唇边,然后在颈间流连,声音含混地说:「既然都睡不着,干脆也别闲着了……」
这一不闲着,就折腾到了天蒙蒙亮。
夏月初起身时候觉得自己腰是酸的,腿是软的……
要不是薛承眼疾手快扶了一把,她差点儿就直接摔床底下去。
「你就在家歇着吧,没必要非得去城外送我。」薛承原本以为,一番云雨之后把夏月初哄睡着了,自己起床直接离开就是了,谁知道夏月初却坚持非要去送行。
「你穿盔甲的样子那么好看,我若是不去宣示主权,京城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肯定都要把眼睛黏在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了。」
夏月初亲手帮薛承颳了鬍子,帮他更衣,再一件件穿戴上盔甲,恨不得能把自己缩小,可以揣在怀里跟他一起出征。
薛承需要先进宫拜别皇上,领取虎符和令牌,之后带着亲卫队出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