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的指挥，在剧烈的痛楚之中，满头是汗的继续推挤，他能够感受到胎儿在医生的手的压力下在移动，研磨着他的骨盆与甬道。

“来，继续！别放松！”

医生一边喊着，施加了更多的压力，产口越来越薄，几乎快要透明。

胎儿不再回缩之后，医生又立即让他停止推力。

裘默笙精疲力尽的重重喘息着，大张着双腿，医生给他换了一条湿毛巾热敷他的穴口。

阵痛没有停止，一波接着一波。这样的折磨，一般人早就崩溃了，裘默笙却只是沉默而隐忍的接受着不断推挤的宫缩。

接连的汗水从他苍白无比的脸上滑过，他一直紧紧闭着双眼，黑长的睫毛微微颤抖，只有被汗水刺到才会眨一下眼睛。

医生看到他疲惫空洞的神情，不禁柔声道，“加油，再坚持一下，宝宝马上要出来了，来，你摸摸它……”

说着，一只手拉着裘默笙，引导他的手指抚摸到自己的臀部之间。

对方揭开湿热的毛巾，裘默笙的手被放到了胎儿的头部附近，一个坚硬粗糙的圆弧压在他的手掌上，带着发烫的热度。

仿佛是下意识的般的，他的手指自己动了起来，在被紧紧撑开的产穴上缓缓的摸索，触碰到湿润的毛发跟头皮，那是一个湿漉漉的热乎乎的小脑袋。

忽然，他一直毫无波澜的心中仿佛涌起一丝涟漪。

裘默笙自己也无法确定到底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腹中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他完全忽视了它的存在，丝毫没有照顾过这个孩子，这么长时间以来，只是任由它自己顽强的生长。

如果因为他的疏忽发生了些什么事，或许这个小生命可能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上。

裘默笙感到十分内疚，心脏被巨大的愧疚感包围，他不禁默默在心里说了声抱歉，灰暗的眼睛终于微微驱散了阴霾。他长长的深呼吸了一口气，积攒力气，要努力把孩子生下来。

医生又将湿润的毛巾盖了上去，一直在反复的揉撑到极限的穴口，按压在胎儿头部周围的皮肤。

“好，来，我们继续，用力……”

裘默笙浑身颤抖着，撑起自己仿佛断裂的腰背，不断的蓄力推挤，向下用力，几乎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。

一次、两次……数不清的推挤之中，不住发颤的双腿之间，他感到那让他下体堵塞不堪的胎儿慢慢地，一点点的移动，终于从他的穴口挤了出来。

“它出来了！”随着一声惊呼，裘默笙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，像是小猫一般大的哭声在他身下响起。

他满身是汗，双眼模糊，精疲力竭的重重倒在床上，医生高兴的声音好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是个女孩儿！”

他喘息了很久，睁着雾蒙蒙的眼睛，总算能够开口了，“孩子、没事吧？”喉咙像是火烧一样疼，他的声音十分沙哑，非常的微弱。

抿了抿血迹斑斑的发白的唇，汗湿虚弱的脸上有些紧张。

医生将孩子检查过后，朝他微笑回道，“放心，很健康。”